“今天的巡逻到此结束,大家去休息一下吧。”
老郑头说道。
.....
这次的巡逻距离上一次巡逻已经有半个月了,今天嘛.....是1978年3月1号,我们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气氛里度过了这半个月。
我们在这半个月内巡逻了两次,自从双方在乌苏里江两岸开始大规模驻军后,我们原来的日常巡逻任务所需的人数从一个班增长到一个排,一天24小时基本上巡逻队都会沿着冰封的河面上进行一系列的徒步观察。当然.....也和对面老毛子的巡逻队也起了不少冲突,但这个平衡好像还是在可控制范围之内的。
“我怎么感觉,我们来到这里净是巡逻或者是待命了.....这跟我想象的有点不一样啊。”
强子抱怨道,虽然我们比分配到别处的新兵先拥有了自己的步枪,但可能人家都已经在组织打靶了,而我们却在这剑拔弩张的气氛中被压抑的喘不过气来。开枪?要是被对面老毛子误解了,我估计就是一枪乘以百倍的炮弹直接打过来,然后就是大规模局部战争爆发.....
“抱怨也没用,谁让老毛子那么烦人呢。”
我说道,自从半个月前借助去连部取武器那一次偷偷溜号出去和空中舰联系了一次,之后我就再也找不到时间去溜号了.....刚休息一会,我们又领了一条白床单,我跟着强子以及另一个人一起和前沿的那个碉堡里的兄弟换岗。基本上,我们每天也就是这么忙碌。
“白森林!”
“黑星星。”
在我们到达那个位置后,我们说出了之前李百川告诉我们这些哨兵的接头暗号--还别说,这口令还挺合适,因为老兵告诉我们森林被积雪覆盖,千万不要一直盯着雪地看,要不然再猛的一看天上的星星的亮光之后,就会什么都看不见的--这个症状,就是俗称的雪盲症。
之后从前面的积雪里钻出三个人,同样的,也是一个机枪手和两个步枪手。
“同志,你们辛苦了,接下来这里交给我们了。”
我这样说道,然后他们向我们点了点头,列队离开了这里。之后,我们披着白床单趴进了他们之前的积雪中,伴随着飘雪开始清理我们的痕迹,我们也逐渐的融入了这一片积雪之中。
.....
“强子,小刘,别长时间盯着积雪.....多看看裸露的树木也行。”
我这样提醒道,因为长时间没有挪动,我们的武器上面也堆了薄薄一层的积雪,这个天气.....还好我们已经适应了一个多月,基本上不像刚来那样会被冻的瑟瑟发抖了。人啊,适应能力不强一点,能就这样统治地球吗?
“一点钟方向。”
强子说道,而我们也顺着他指着的方向看过去。
几个鬼鬼祟祟的老毛子不知道怎么避开了我们在冰面上的巡逻队,但他们一定不会想到这里还会有安排的暗哨。
“6个人.....目前为止,只有六个人。”
强子回答道,他已经默默的拉动枪栓,而我用手握住他的机枪的枪管,稍微下压了一下。
“不要先开火.....”
我悄悄的说道。
“小刘,一会你跟我一起出去.....就是正常的喊话顺序,明白了吗?”
“明白了。”
他回答道,握着握把的力道更大了--那是因为紧张。还好白桦木做的部件足够结实,要不然迟早给捏劈了。
渐渐的,那些E国人接近了我们的位置,大概还有十几米的时候,我和小刘分别站了起来,用着上了刺刀的56半对准他们。
“你们已经进入我方领土,请你们立刻退出我方边境线。”
我用俄语说道,他们也立在了原地.....仿佛因为我们在那雪地里的突然出现让他们大吃一惊--或许也可能是他们没想到这里不但有暗哨,还有一个精通俄语的人。
但呆滞也就持续了一小会儿而已,突然他们开始向我们开火.....
“小刘!卧倒!!”
我看着不对劲,马上就招呼跟我一起站起来的小刘卧倒--可惜我晚了一步。
他中了一颗5.45mm口径的步枪弹,血液染红了一大片雪地。在他们先开火之后,强子的机枪也开始咆哮了起来,突如其来的火力让那些先行开枪的老毛子纷纷卧倒在地,但仍被击倒了两个,殷红的血迹覆盖了积着冰雪的乌苏里江。
趁着这个空档,我几乎是连滚带爬的摸向了小刘的位置--他死死的盯着那些被强子压制住的那些苏联人,想要去伸手去摸掉落在地的56式半自动步枪,却因为中枪时那种冷风与伤口的那种摩擦带来的疼痛,只能在那个被积雪掩埋的散兵坑里挣扎。他因为寒冷而发抖,嘴唇已经没有了一丝血色.....再看向雪地上还在扩散的血迹,我知道,如果他不再接受治疗,会直接完蛋的。
“md!”
我大骂了一声,抄起我的步枪对准那些趴在地上的老毛子开枪--我打中了一个,那个人被我误打误撞的击中了头部,钢盔丝毫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在十几米的范围内被一颗全威力弹打中,头盔的防护效果简直可以说是聊胜于无。
突然,像是过年时放的爆竹那样密集的枪声在这方圆几十里的区域响起,对应的还有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乌拉」声--那声音让曾经的N粹D国以及与它们S维.埃为敌的人为之胆颤,现在那矛头指向了我们,他们向着zhen宝岛乃至与整个与E国接驳的Z国边境发动全线进攻,十几个师排出了长达几十公里的进攻线,犹如西伯利亚刮来的黑色寒流一般,他们疯了!!
接着在那片雪原的尽头出现了一台T-72型主战坦克,柴油机在咆哮的过程中从排气口里吐出黑烟。它的到来让我们心灰意冷.....这说明他们的援军已经到了。而被我们压制的老毛子看见了自己坦克的到来,竟然冒着机枪的压制火力,纷纷抄起了自己的AK74突击步枪,对着强子的掩体进行压制射击,一时竟然压的他火力中断了好长时间。
“强子,撤退!!”
我大声喊道,接着想要背着小刘一起离开,但他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直接把我推倒在地。
“我走不动了.....陈泽,给我留点弹药.....我来掩护你们离开.....”
“绝对不行!我们一起走!!”
虽然我跟小刘基本上也就是这次放哨时临时分配的战友,几乎也就这一次见面,但他愿意留下来掩护我们的这份心.....使得我对他有了一点改观,同时也很干脆的拒绝了他。
“陈泽,这里是战场!要是还是在营地里这也没啥好抢的,你们还能动弹,回去还能接着战斗,我......咳咳。”
说着,他咳出了几口血.....这次我终于看见了他的伤口--那颗子弹穿透了肺叶,再加上冷风已经无情的灌溉了进去,使得原本就不怎么理想的状态变的更糟了。
“我....我还能在这里完成我最后的使命,对了.....这个.....”
他将自己的那个帆布本拿了出来,郑重交给了我。
“帮我送回老家.....给我把手雷留下,滚!”
他几乎将我踹出了散兵坑,我看着他,再看了看逐渐逼近的T-72坦克.....那几百米对于坦克来说也就是一两分钟的事情。我最后看了一眼小刘,拿起步枪,低着身子跑进了树林.....去和已经转移了的强子会合。
我在第二阵地看见了已经换好弹鼓重新架起了机枪的强子,他看只有我一人跑了过来,问道。
“小刘呢?!”
“.....”
我停顿了一下,没有立刻回答。
“陈泽,小刘呢?!”
他仿佛也有点不耐烦了,将声音放大了一些。
“他.....他在后面掩护我们.....”
“什.....?”
那最后一个字强子还没有说出来,轰的一下,一枚高爆榴弹在距离我们不远的位置爆炸了--那台T-72主战坦克发现了我们,向我们开了一炮,但我们命大,它没打中。
“跑!”
我和强子分别冲出散兵坑,在我们奔跑的脚印后掀起了一阵阵一米多高的雪雾--那是T-72主战坦克上的高射机枪在开火,接着是那些零碎的小雪花,那是之前被我们压制的老毛子在用突击步枪向我们开火,之前我们打他们,现在他们也在痛打落水狗了。我们几乎以百米冲刺般的速度尽可能的跑出他们的射界,渐渐的,我们的体力突然感觉有点跟不上了。
轰!
一枚高爆榴弹在离我们不远的位置爆炸,冲击波将我们掀翻在地,我感觉到一阵耳鸣.....却没有力气爬起来了。
我努力看清了正在接近那个战壕的主战坦克,仿佛像是北极熊一样威猛,但它要吞噬的则是我们。
我从我的携行带里摸索出一个弹夹,颤颤巍巍的将它压进了弹仓,接着拉出连接弹药的那根铁条,咔!枪机复合,进入待发状态。我向它射击,但步枪的火力就像是挠痒痒一样不能在它厚实的装甲上留下任何东西,哪怕是我的十发子弹全部命中.....同样是这个结果。
我几乎已经接受了我的命运,放下了我的步枪.....
但是,之前的那个战壕里突然钻出一个人.....他仿佛用尽了全力窜出了掩体,接着滚进了那个坦克的底部。
“那个.....那是小刘!”
强子大喊道。
“他要干什么!!”
仿佛为了回应强子,之后的那剧烈的爆炸回复了他的答案--小刘在自己身上缠了一圈手榴弹,趁着他们的注意力都在我们身上的时候悄悄爬到了那个战壕.....如果我们能看见的话,那战壕里已经没有血迹了,不是凝固了,而是.....已经流干了。他用尽全力爬起来再滚进去,接着引爆了身上的手雷--在几秒之前还在耀武扬威的主战坦克,在那爆炸之后仿佛被拳头猛击了一下柔软的肚皮似得。晃动了几下,便趴在了原地,不动了.....我们这里最大的威胁,没了。
而小刘.....也没了。那钢铁在寒冷的冰面上燃烧,成为了一个酷热与寒冷交杂着的坟墓。
他本名叫刘志文,「志文」这个名字在那个年代里几乎是一个非常普通的名字。而他跟名字也相符,他是一个丢在人群里就找不到的平常人。他来自安徽亳州。在1976年加入PLA陆军,当时,他16岁.....而在1978年3月2日,他将自己年轻而又宝贵的生命,献给了这片冰冻的江河,那属于Z国的领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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